空阶滴到明

“一个人恐惧到了极点就是愤怒”

探花



小花没在雨村住很久,一个礼拜后就回去了,那天我被院子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弄醒了,我以为是贼,伸手去扒拉睡在旁边的闷油瓶,他睁着眼睛,听了一会说:“解雨臣要走了。”我觉得哑爸爸可真能,这都听得出来。我走到院里,看见黑眼镜叼着烟在合行李箱,说起来小花的行李箱还挺骚包的,就是淘宝上卖得那种复古风粉色的,我之前想买行李箱的时候看到过这个,他平时出差都是带个手提包,有时候拿个手机就出发了,我第一次看到这么个东西。可吓死我了。
我说小花你要走啊?他头也不抬:“嗯,北京的生意出了点问题,秀秀解决不了。”我点点头:“那行。”然后我就回了房间继续睡。
后来一个月里我挺想小花的,想到他在这的时候我们院里所有故障和破损都会解决,每次他来雨村我们都跟重新装修了一样,我越想越觉得小花简直是人间天使、地上神仙,我觉得我应该去北京慰问一下他。
在一次早饭的时候,我站起来添粥,就对闷油瓶和胖子提出了这个想法,闷油瓶只是默不作声地把咸菜往我这边推了一点,胖子很高兴,毕竟资本主义大毒瘤的生活和我们是真真不同,他高兴地搓搓手:“行啊!那咱什么时候出发?”我掏出手机,在携程网上查看去北京的机票,胖子凑过来,在我旁边念叨:“头等头等头等头等……”我心说头等你大爷,我让闷油瓶把雨村三人公共钱包拿出来,我把钱包撑开给胖子看,胖子露出一个介于痛心疾首和吾儿不孝之间的表情,把凳子挪了回去,他闷闷地喝粥:“行吧,你定火车票吧。”今天下午有一趟火车,五点发车,第二天下午两点到,票也不贵,我把票买了,让胖子把桌子收拾一下。
我呆坐着看闷油瓶扫地,从地上拾起一个瓜子壳扔进垃圾桶,胖子洗完碗过来坐着,问我去北京要不要给小花带点什么。我一激灵,对呀,小花每天在城里深受不健康食品的荼毒,我这欠人钱的,讨好一下说不定就不用还钱了呢。我把扫地的闷油瓶一拉,他已经习惯我跳脱的思维,把扫把放在墙壁靠着,问我干什么。我说:“小哥你快快快,去把鸡蛋捡了。”我到收纳架那里去找袋子,胖子去隔壁家颇不服气地请隔壁大妈帮我们照顾一下鸡,给了她两百块,没有人不见钱眼开,苦大仇深也得放下,大妈欣然接受了我们的备用钥匙。我们家除了搞农副产品的麻袋就是村委会送的“开放二胎”的布袋,我嫌弃地拿起布袋,准备用它装点鸡蛋给小花送过去。
胖子把鸡蛋放在盒子里装好,再放到布袋里,他试着拎了一下,确定它不会翻盒打碎鸡蛋后才把它交给我。
我们没带什么东西,就给闷油瓶背了一个包,他手里拎着一个“鼓励二胎”的布袋,背着不算鼓的包,看着我把门合上。
火车是卧铺,我们在火车上打了一会牌连晚饭都没吃就睡了。第二天早上我给小花发微信说:“下午两点北京南站接驾。”小花到了中午才回了一个好,我发了一个表情就把手机关了。
下午下车的时候差点没把我的鸡蛋挤破,我大喊重复着“蛋蛋蛋蛋蛋”胖子在后面添乱:“咯咯咯咯咯”我真想打死他。出了站之后我就看见小花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,跟大家闺秀一样,我把“鼓励二胎”的带子递给他,他皱皱眉:“吴邪你不要瞎搞,小心我要你还钱。”我快气哭了,我把袋子伸到他眼睛底下:“看看,看看!好东西!!你不要你的损失!”小花很矜持地笑了笑:“谢谢。您帮我提着吧。”我就知道你瞧不起乡下的落魄发小了!!他头都不回走到前面:“这个袋子太丢人了。”
小花给黑眼镜打电话,让他把车开到门口。我们出去的时候就看到一辆黑色的商务车,车窗摇下来,我就看见我那便宜师父对着小花笑,他伸手对我们挥了挥,算是打了个招呼。
我们爬上车,黑眼镜把我们拖到他的四合院,我们把房间收拾出来,对小花说我们不长住,两天就回,他点点头,说晚上带我们吃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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